蹊跷的是,龙连苟身上还有2500元现金,而且是连号钞票。这龙连苟只是一个民工,月薪不过千元,这连号的2500元哪里来的?谁会给他?要他办什么事?最后为何被杀死,身上的钱却没有丢?“这不是谋财害命,也不是报复杀人,这是有目的有计划的阴谋。”杨所长勘查现场后,很肯定地说。
古占清不置可否,他关心的不是这个,尽管他还不能确定龙连苟之死与他所关心的有没有关系,出于安全考虑,他还是决定尽快挖开洞口进行勘察,避免造成文物流失。
说干就干,在郑老板饭店里吃过午餐,古占清叫来黄志富,站在洞口边指挥挖洞。他先让民工清理干净洞口周围的泥土,再让起重机将盖住洞口的青石板吊起,青石板被吊开后,果然露出了黑黝黝深不见底的洞口,这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发出了惊呼,只有古占清不动声色,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。重新设置警戒线后,他带着考察组几个人开始工作。
古占清拿着加长手电,身上拴着绳子第一个下洞,半个钟头后他顶着满头蜘蛛网两手空空地上来了,出了洞口后他拍掉身上的尘土,抓去头上的蜘蛛,叫人找来一块木板盖上洞口,带着考察组的人走了。黄志富看着古占清的背影一头雾水,又不敢造次,只得仍然暂停这部分的拆迁。
围观的人群中,白胡子老头的身影若隐若现,脸上始终挂着一副诡异的微笑。
三
晚饭由黄志富做东,地点当然是郑老板的饭店,在座的仍然是昨晚那几个人,再加上杨所长。众人都知道今天发生了两件事,一是死了一个民工,二是古占清下了洞,这两件事都让人好奇得很,可是古占清和杨所长好像约好了似的,一个缄默不语,一个东拉西扯不着边际,但刘副镇长的好奇心特别强烈,几次问起古占清下洞看到了什么,古占清最后只是淡然一笑:“你们猜猜。”说完喝下一杯酒,起身走了。
“你们猜猜。”这话意味深长,让正在喝酒的许多人产生联想,酒也就喝得索然无味。
午夜刚过,天气骤变,电闪雷鸣之后,狂风暴雨急遽袭来,整个盘龙镇好像到了世界末日,陷入一片黑暗之中,了无生气,更不见人迹。忽然,一道闪电划过,从盘龙镇居民区窜出一个蒙面人,猫着腰顺着残壁断垣一路摸到侯家大院拆迁工地,蹲在一堆土下面观察好久,确认没人后直奔洞口而去。蒙面人蹑手蹑脚拆开临时用木板做成的围栏,一闪身到了洞口边,正要下去,哪知从洞口竟站起两个人来,接着从后面也传来人的脚步,眼看蒙面人前后受敌,即将束手就擒时,霎时天空一个惊雷滚下,在洞口上空炸开,巨大响声震麻了所有人,说时迟,那时快,蒙面人乘机身形一晃,泥鳅一般溜出了包围圈,乘着黑暗往远处飞奔而去。见蒙面人逃走,围堵者哪里肯依,撒开双腿追了过去。
蒙面人跑出镇子,进了一片庞大的杂树林,一下没了踪影,追击的人失去了目标,在杂树林边徘徊不前。雨越下越大,雨点夹着雷声,像鞭子一样抽打着人们。古占清随后赶来,用强光手电沿着蒙面人消失的地方照来照去,他听追击的人说蒙面人刚才发出了“哎呀”一声惨叫,很可能摔了一跤。在一个半米深的土坑里,他果然发现了一只黑色男式皮鞋,拿着这只皮鞋,古占清意味深长地笑了:“回去吧,嘿嘿!”
第二天早上,古占清打电话约刘副镇长去郑老板的“世外桃源”喝早茶,刘副镇长支吾半天,拗不过古占清,勉强答应了。古占清坐在“世外桃源”老地方,和郑老板一边聊天一边等刘副镇长。等了老长时间刘副镇长才磨磨蹭蹭进来了,他精神萎靡,一瘸一拐,脚上穿着一双棕色旅游鞋,一坐下就抱怨道:“昨晚真是倒霉,下村回来的时候已经半夜,路上又遇到雷电加大雨,被淋得全身湿透不算,还摔到水沟里,腿扭了一下,皮鞋也弄丢了一只。”
郑老板赶紧安慰道:“安全回来比什么都好,来,喝杯热茶,压压惊。”
古占清斜视着刘副镇长,话中有话:“刘副镇长为民日夜奔忙,真是劳苦功高,连鞋都走丢了,佩服佩服!”
“哪里的话,小事一桩,不值一提。”刘副镇长喝了一口郑老板端来的茶,抬头一看古占清的古怪神情,满脸疑惑,“你……”
古占清接住刘副镇长的目光,淡然一笑道:“是这只吧?”说着从桌子下面拎出一只沾满泥水的黑色皮鞋,也不管脏不脏,直接放到刘副镇长眼前的桌面上。
刘副镇长暗自打了一个哆嗦,脸涨成猪肝色,慌忙抓起鞋子,装模作样看了看,将鞋扔到桌子底下:“奇怪,你是在哪儿找到的?”
“刘副镇长认为奇怪么?我不这样看。至于鞋在哪里找到的,你比我更清楚,不是么?”
刘副镇长尴尬地望着古占清,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。
古占清一字一顿地说:“如果有什么要说的,一定要快,不然黄花菜就凉了!”
刘副镇长支吾道:“没、没什么……”
这顿早茶喝得很是寡味,刘副镇长勉强喝了一小杯茶,吃了两片点心,自觉无趣,说困得要命,回宿舍睡一觉再议,说完提着那只鞋先走了。郑老板看出些许端倪,悄悄问起此事,古占清笑而不答,只说喝茶,郑老板当然知趣,不再追问下去。
到了工地,古占清这才对杨所长、黄志富等人说了实话。原来洞里还有一道石门挡住了去路,他并没能进到洞深处,之所以故意不说,是想引蛇出洞,乘机抓住那个打算盗取财宝的人。虽然盗宝者果真出现,却又让其逃之夭夭。现在必须进行抢救性发掘,以保证洞内文物的安全。“从现在起,要全天候进行警戒,二十四小时必须有人值守,由杨所长具体负责,我和考察组的人员全力发掘。”
古占清安排考察组的几个人与精选出来的一些民工清理洞口,以便往后使用适当的机械卸下石门,他则悠闲地坐在一旁抽烟。由于无法展开作业,洞口周围泥土的清理十分缓慢,但古占清视若无睹,一点都不着急,还不时与旁边的杨所长扯闲篇,好像没他什么事一般。
忽然,古占清打了一个激灵,腾地一下站起来,飞快往镇政府方向跑去。杨所长叫了一声,跟在后面跑去。
四
二人上镇政府大楼三层,走到刘副镇长住的宿舍门口,敲门不开,便合力撞开了房门。悲剧已然发生,一根棕绳从房梁上吊下来,死结拴在刘副镇长脖子上,刘副镇长双脚悬在空中,人早已没了气。
二人合力放下刘副镇长,抬到床上平放着,仔细看看脖子勒痕的位置,四目相对,彼此会意地点点头,达成了共识:对方急了,杀人灭口。
下午县公安局法医赶来作尸检,结论跟古、杨二人的直观判断一致,是被窒息而死,属他杀,所谓上吊自尽只是伪装现场,障眼法罢了。
正午刚过,北风呼啸而至,气温骤降,各种恐怖的传言布满全镇,白胡子老头更是在街上窜来窜去,扇阴风、点鬼火,闹得人心惶惶,不知道怎么办才好。
古占清坐在“世外桃源”靠窗的桌边喝茶,望着窗外白胡子老头飘忽的影子发呆。突然,他一拍脑壳,像是终于清醒过来,意识到自己遗忘了某个重要环节。趁店小二给他续茶时,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:“这白胡子老头是你们镇上的吗?”
“不是,那疯子是去年底才在镇上出现的,住在后山的岩洞里,没事就下山转悠,动不动就给人算命,搞得鸡犬不宁,镇上人都很讨厌他,但又不敢得罪,听说这疯子与刘副镇长有亲戚关系,刘副镇长虽然没有明说,却派人给他送吃送喝。看不懂啊!”店小二发了几句感慨,离开了。
古占清回到旅馆房间,反锁了门,坐到床沿上,掏出一个硬皮小本翻看起来。这是刘副镇长的日记,几乎每天的活动情况都有记录。此人文化水平尚可,日记也算文通字顺,但极为枯燥乏味,绝大部分都是简单的说说工作行程,做了什么事,见到什么人,开了什么会,会议议程一二三,简明扼要,没有一句废话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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