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?不给不给,丑死了。”菲儿去抢相架。
“你妈回来了。”大伟吓唬她。
菲儿一回头,大伟迅速将照片塞进怀里,“哈哈哈……”
那天晚上,大伟写作业的时候,菲儿的照片就摆在台灯下面。他写一会儿,就趴在桌子上,看着照片发呆。
PART.4
热带鱼怎么会知道接吻呢?大伟打开电脑百度。
电话响起来,是菲儿,大伟抓起电话,“我们家没人,你声音大点。”
电话那头,菲儿依然很小声,“我妈在家。”
“喔,那我也小声点,别惊到了咱妈。”
“不要脸。”
“嘿嘿,谁说我不要脸?我不光要脸,而且一要两张,二皮脸。”
“脸皮真厚。”
“嘿嘿,谁说我脸皮厚?我脸皮薄着呢,薄到没脸没皮。”
“你……”菲儿在电话那头急得哭了。大伟这才发现,菲儿骂自己不要脸是认真的,发自肺腑的。
他问:“你怎么了?”
“你说我怎么了?”
“我怎么知道你怎么了?”
“你今天放学去哪了?”
“打球。”
“你的衣服呢?”
“我也不是裸打,当然穿在身上了。”
“少来,我是说你的外套。”
“放在看台了。”
“骗子。”
“我先是放在看台的,后来被一个女生给抢过去了,非要抱着。”
“还人家非要抱着,你以为我不知道,你硬塞给人家,还说抱着外套,就像抱着你……”
“哪个王八蛋出卖我?”大伟也急了,“你都听谁说的啊?你别相信那帮不明真相的群众。”
“少来,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。”菲儿哭得更厉害了。
“你别哭了,那我以后不打球了,还不行吗?”
“你可以打球,但不可以和其他女生打情骂俏。”菲儿的声音终于缓和,甜甜软软的,像是小时候吃过的玫瑰酥。她就是这样酥糖一般的女孩子,骄矜,不能粗手粗脚对待,否则她就碎给你看。
第二天,大伟真的没有再去球场打球。菲儿去车棚取车的时候,看见他跨在自行车上等自己,菲儿假装不理他。
“跟你说个事儿。”
“什么事儿?”菲儿推着自行车,停在一棵冬青树旁。
“我要去加拿大了。”
“喔。”菲儿支吾了一声,跨上自行车,准备离开,可是脚却不听使唤,她趴在车把上,把脸埋进臂弯,眼泪掉下来。
PART.5
大伟推着自行车站在楼下,自行车后面绑着一只巨大的鱼缸,“这个是卤素灯,没有阳光的时候,就要打开,这个是氧气棒,空气闷热的时候,也要打开……我走了,就让这缸热带鱼陪你,不那么无聊。”
菲儿穿着睡衣站在旁边,不说话,眼泪吧嗒吧嗒地掉。
“你会不会把我忘了?”菲儿又哭了。
“不会。”
“你会的……”菲儿痛哭。
出国之后,大伟诸事不顺,他的脾气又暴躁,所以每天都像是热锅上的蚂蚁,找不着头绪。
“谁关了我的电脑?!”大伟捶着桌子,气急败坏。
“是我关的。”很标准的中文,还有点闽南口音,“我以为你忘记关了。”
学校的电脑,关机系统自动还原,大伟忙活了半天的文件又没有拷贝,但是看到眼前长发长裙的女孩儿,只能捶捶胸口,仰天喷血。
女孩儿被他逗得笑起来,“我帮你重做啊?”
大伟也不客气,把手里的书推给她,“你帮我录资料。”
“我叫芍,芍药的芍,你呢?”女孩儿接过书,声音软软地问。
PART.6
与芍在一起后,大伟与菲儿之间的电话,也越来越稀落。
“说点什么呢?”这句话成了大伟的口头禅。
“你怎么不说话?”大伟这样问。
“喔……”可是说什么呢,菲儿不知道。
那以后,菲儿便坚持每天给大伟写信,她喜欢这样写信的感觉,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,可以停下来,托着下巴想一想,说说天气,说说每天的心情,说说从前的事情。
开始的时候,大伟还是会回信的,虽然只是三言两语,再后来,便连回信也没有了。菲儿也找不到他,她焦急地询问为什么不联络了,是很忙吗?可是大伟将她的询问,还有所有的已读的未读的邮件统统删除,彻底和菲儿断了联系。
周末,菲儿一个人去图书馆借书,忽然发现书的一角贴着“编号:1313”,要散,要散,菲儿抱着书,哭得蹲在地上,那本书叫做《承泣》,承泣,承载哭泣。
一晃眼,几年过去,大伟和菲儿再没有联络,偶尔从当年同学口中听到彼此的消息,大伟和芍在回国前分了手,菲儿今年将要嫁做人妇,很不错的男生。
准备回国的大伟,孤零零地坐在汽车屋的台阶上,收拾行李的时候,大伟拉开当初出国带来的箱子,无意中翻出了一样东西,原来那就是菲儿当年的那张照片。
他拿着照片,细细地看,手指落在菲儿的鼻尖、嘴角,又落在她的眼眉,那样的眼神,清澈、通透,仿佛悄悄的一线光,瞬间照亮心房。
忽然地,大伟不敢再看她的眼睛。如果闭上眼睛,会有很多很多记忆纷至沓来,如果睁开,泪水又会夺眶而出,真的很羡慕那些安安稳稳一直走下去的恋人,还没分开就懂得珍惜,不是每个人都学得会的。
大伟打开电脑,看见垃圾桶里堆满了菲儿写给他的信,他一封一封作了迟到的回复:对不起……
地球的另一端,冬天已经过去,一家小酒馆的后院里,绿树成荫,一排合欢树下摆出长长的桌子。简单而安静的婚礼,看起来倒像是同学会。
菲儿穿一袭白色的婚纱,在人群里穿梭。
有同学叫嚷着要看婚纱照,打开电脑,有收件通知自动跳出来,看见大伟的“对不起”,菲儿深吸一口气,闭上眼睛。她知道,眼泪是不能落在婚纱上的,不吉利。可是婚纱的裙摆那么大,眼泪要怎么逃?
又有同学叫嚷,“弹首曲子吧。”白色的钢琴摆在绿色的草坪上,头顶的合欢开得盛了,花瓣潺潺不息,春深总叫人惆怅。
菲儿敲着琴键,想着该弹哪一首呢?就这一首吧:爱情它是个难题,让人目眩神迷,忘了痛或许可以,忘了你却太不容易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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